【ALL叶】是非题（四十）
古风江湖朝堂 ooc预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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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尘埃落定的第五日，叶修再次踏入宫闱。
世家并没有江湖人想象的那样有力量，皇家也不像世家认为的那样软弱可欺。微草长老口中所讲的围城逼宫不过进行了一个时辰，世家带领的队伍还没踏入城门就被蛰伏已久的巡防军队一网打尽。速度之快，以至于京城中的百姓都不知道离他们咫尺之遥的皇城禁地，竟然发生了这样一场闹剧。廖琮手段从来强硬，世家将这大逆不道的行为搬到了台面上，更是给了他发作的机会。这两日，京城的世家大户人人自危，生怕沾染上乱臣贼子的名声。已经归顺朝廷的世家纷纷闭门谢客，再也不敢像从前那般张扬。而主导这场闹剧的三大世家，则是分崩离析，各自逃散了。
世家内部的龌龊倾轧并不少，所谓的百年风骨更多的是世家掌权人为自己的贪婪和无耻披上的伪装。而如今，这层遮羞布被无情撕开，人们才真正看到，所谓的高风亮节清贵家传，不过是踩着自己同宗的鲜血，踏出的一条升天之路罢了。
真正的世家风骨，早就被利益和野心逼成了孤魂野鬼、荒郊枯骨。
叶修将林杰尸身送归微草后便回了忠勇侯府，此后三日一直呆在府中闭门不出。这几日京中乱成一团，被捕丧命的人比比皆是，叶秋忙的脚不沾地，叶修蜗居在府内，却也没错过任何消息。不断有来自江湖的消息传到叶修手中，或是冯宪君的口信，又或是孙哲平的书信。而信笺上传来的消息，倒是有些出乎叶修的预料。
江湖上的反应，比叶修和冯宪君预先想的要小许多。他们早先设想的震动和风波并没有出现，江湖上虽也有动荡，但多数都被各个门派制止了。不时有门派传出仇视叶修怒骂叶修是朝廷走狗的消息，但也不过是口头上的怒斥，并没有人真的放话出来要取叶修性命为死去的兄弟报仇。冯宪君传来口信，说从秘境出来的人回到门派的首要事情还是整顿残局，恐怕还没腾出手来处理其他的事情。
叶修坐在院中，身旁的石桌上放着刚刚送到的信笺。他抽了一口烟袋，屏息片刻，缓缓吐出烟雾，面色冷峻。江湖人的反应他暂时无暇顾及，他和冯宪君都清楚，现在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总会有评算功过是非的那一天。现下外面腥风血雨不断，只是这把火还没有烧到他的身上。他这几日一直在等，等一个人给他的答复，等那个人是否会履行他的承诺。
而现在，答案马上就要揭晓了。
仍旧是那间宫殿，叶修按部就班的行礼问好，直起腰后便直直的看向高位上的帝王，不再关顾那些不可与皇帝对视的礼数。廖琮坐在高位上，神情肃穆，不露声色，对于叶修的大胆行径毫不在意，甚至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心头大患得以解决，廖琮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仍旧是那副喜怒不形于色的样子，只是面上比起上次相见多了几分苍白和疲倦，身形也有些瘦削。
说起来，心头夙愿得以实现，现下应是廖琮春风得意之时，可从这位年轻帝王的神态间却看不出丝毫得意之色。他似乎有些疲惫，可能是数日的纷乱忙碌耗费了他的心神。见到叶修后，廖琮有一瞬的怔忪，随后立刻收起疲色，又恢复了他威严肃穆的帝王模样。
“叶卿多日奔波辛苦。”廖琮一手按在太阳穴之上，似是不愿再卖关子，竟难得的开门见山，“只是奔波辛苦，差事办的却不算漂亮。朕本来以为此番可以为叶卿记上一功，却不料叶卿竟然那般感情用事，差点出了大错。功过相抵，叶卿这次可是有些亏了。”
“我怎不知我有差错。”叶修嘴上这般说，心中却明了廖琮正借着林杰说事，“反叛之人均已击杀，皇上的吩咐我已然全部完成，并没有失误之处。难道，陛下说的错处是微草林杰吗？那林杰虽有错处但罪不至死，放他一马我自认没有做错。”
“朕早就说过，凡参与其中者均格杀勿论。”廖琮摆摆手，面上透出几分不耐烦，“不管微草林杰过错大小，他曾经有过伙同世家之心，就是犯了不可饶恕之罪！叶卿放过的那些小喽啰朕可以当做没有看到，但像林杰这般的领头之人，朕绝对不会任他们存活于世！”
“但他更多是无辜的！”叶修低吼道，相比于陶轩方世镜等等，林杰曾经犯下的错误实在太过微不足道。他并没有真的被权利迷昏了头脑，甚至还试图用行动补救自己的过失。如今廖琮仍想将叛国的过失按在林杰的头上，让叶修不由得想出言辩解。
不仅仅为了意外身亡的林杰，也为了那些因此死去的无辜江湖人。
“朕知道叶卿是个心软的，总忍不住想为死去的人说话。叶卿觉得那些人是无辜的，他们只有小错甚至没有过失却白白丢了性命。”廖琮冷声道，“一句无辜并不难过掩盖掉所有，他们又怎么会没有错呢，生在其中，便是有罪。”
“这世上哪有那么多浪子回头的事情，也没那么多纯善无辜的人。叶卿口中的无辜人有多少人真的无辜，有多少人心知肚明，又有多少人一时冲动热血上头，叶卿又可曾想过。”廖琮说的无情又残忍，“那些人身处其中，意志不坚是罪，明哲保身也是罪，愚笨冲动更是罪，有罪便罚，难道不对吗。”
“即便是错，却也罪不至死。”叶修凝视着高位上的帝王，“他们本可以不死。”
“呵，”廖琮轻笑一声，站起身来，踱步到叶修身前，“本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多了。这段时间无数人都上奏斥责朕手段太过凌厉狠辣，处理世家的行动太过激进，弄得现下京中人人自危人心惶惶。朕也清楚，有不少人暗地里嘲讽朕好大喜功，如果放慢对付世家的步伐，循序渐进的处理，京城绝不会像现在这样动荡。旁观者总有高高在上评点江山的权利，可又有谁想过，朕这般焦急迫切的原因呢。”
“皇宫内的明争暗斗权势倾轧要比你们想象中激烈无数倍，没有人知道朕为了这身下的王座付出牺牲了多少东西。宫廷里的瞬息万变是旁人无法想象的，也许再过一年，端坐在高位上的人就不再是朕了。留给朕的时间太少了，朕没有机会做到旁人口中的循序渐进。世家就如同悬在皇室头上的一把利刃，不将他除去，朕就是下了地狱也无法安宁！”
廖琮的未尽之意令叶修不由觉得后背发凉，他也是曾经见识过立储风波的人，却也不曾知晓他所经历的一切不过是权利漩涡的边缘。而廖琮今日的坦白更是让他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人心思太过深沉，让人着实看不穿猜不透。
“叶卿也不必惶恐。”许是看出了叶修的无措，廖琮漫不经心的挥挥手，示意叶修莫要太过紧张，“身在高位，朕所受到的限制远比拥有的权利来的多。有的事情朕没办法同身边的人细说，也只能同你这种无关紧要之人聊一聊了。朕也只你心中定有不平的，但即便是到今日，朕仍不为自己做下的决定而后悔。微草同皇室权贵相交甚密，林杰又是微草的领头人，不同一般。早在他动了不该有的心思的时候，朕就没准备留他一条性命。”
“朕是皇帝，朕也是父亲，朕赌不起也不敢去赌！朕不能像先皇一样，把一个满是威胁的江山留给朕的孩子！”
“那陛下先前做下的承诺，还是否准备应验？”如果不是廖琮先用林杰之事发作，叶修并不准备同皇帝进行这般无用的争辩。叶修心中再清楚不过，同皇帝辩驳江湖之人的无辜与否是再愚蠢不过的事情，双方立场不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拥有同样的观点和看法。解决先前廖琮应下的事情才是叶修此行的当务之急，过去的已经过去，为未来争取筹码才是最重要的。
“朕早就说过，朕虽不喜江湖人，却也无意针对。”廖琮道，“只要叶卿保证，日后江湖人不再如今日这般犯禁，朝廷绝不主动出手，越线一步。”
“江湖人，即便是统领门派手握财富，归根到底，不过是普通百姓。”叶修闻言，叹道，“除了心细龌龊的，大家所求也不过安稳平静。”
“最好如此，”廖琮如是道，“还望叶卿铭记，江湖朝堂，各自为安。”
“是。”叶修抬手行礼，“先告辞了。”
“叶卿的能力，朕一直是认可推崇的，”在叶修即将踏出殿门时，廖琮突然说道，“想来此番之后，叶卿在江湖中也难找到立足之地，不知叶卿有没有留在京中为朝廷效力的打算。届时叶家三人同朝共事，稳固军队的同事也不失为一件美谈啊。”
叶修闻言脚步一顿，稍稍偏过头瞥了一眼回到高座上的皇帝。那人迎着光端坐在皇位上，嘴上说着似是玩笑般的话，面上却又一片严肃郑重。
叶修扯动嘴角，轻声吐出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踏出大殿，只听得身后那人慨叹着庆幸之语。
吾本江湖人，不问朝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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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培不算特别忙 但是占时间啊
好久没码字了都
好歹十月存了不少 回忆篇已经写完了
修改修改会陆陆续续放出来了
时间线跳回来之后反而不知道该写啥了
应该再去看看原著找找灵感
估计下次有大把时间码字也得是过年前了
就看了如果不喜欢还请轻喷
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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